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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yeah

【银土】灰糜

坂田银时X土方十四郎

原作背景

原创人物有且主要

图片版在微博,ID楚爷舔着芭菲抖着腿

文风枯燥,慎点

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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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在不断地选择。

如果选了蓝色的机子,兴许就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坂田银时最近手气一如既往地差,当他准备放弃这一局的时候,身后一个男人自作主张地伸手过来。

被抢了机子的坂田银时并没有生气,因为这男人只是在机器上简单操圌弄两下,好像漫不经心似的,就迎来了机器胜利的音乐。

我靠,这都能赢?

坂田银时回头,看到了刚才帮他赢了这一局的男人。那人看着三十出头,黑色微卷的头发搭在肩上,下巴有些胡茬,一副憨厚老实人的相貌,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像猫一样透着狡黠。

“这局算你的。”

坂田银时这才反应过来男人只是帮他:“谢了。”

哇,这么幸圌运吗,有大佬在,可以抱大圌腿!

坂田银时两眼放光,主动搭讪。

“哟老兄,一起开两局?赢的钱请你喝酒。”

已经走出去两步的男人停下来,听到坂田银时的招呼转身回到了坂田银时身边的红色机子。

“那咱们喝顿好的。”

机子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恣圌意又快活的坂田银时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十分中二地问了句:“请问阁下何方神圣。”

“黑川隆一,东郊温泉旅馆掌柜是也。”

“幸会幸会,改天一定登门造访。”

“客气客气,这局打完还能再开一局。”


这大概就是臭味相投吧。


然而臭味相投的他们接下来要面对一个臭着脸的女人。

爬得越高跌得越重。

两个人赢得酣畅淋漓,一转脸,男人便笑不出来了。坂田银时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深红长发的女人。女人有着微微下垂的眼角,笑起来应该很温柔。

而此时,女人的笑容让坂田银时有点害怕。

“老公,”女人一开口坂田银时便知道了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做饭呢。”

坂田银时觉得自己简直像是经历了和别人丈夫出轨结果被原配抓个正着的狗血剧,他戳了戳已经石化的男人:“老兄,我先走一步?”

“谁都别走。”女人并没有给坂田银时机会溜走:“废柴大叔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血雨腥风,坂田银时像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风雨过后香消玉损。

女人揪着自己的老公回家了,被殃及的坂田银时狼狈地准备回去,遇见了见证一切的冲田总悟。

“旦那,友情建议你还是离那个男人远一点的好。”冲田总悟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问。

“怎么,你也被他老婆打过?”坂田银时惊魂未定。

“当然没又但那这么惨,只是,”冲田总悟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干预比较好,于是改口道:“没什么,打小钢珠不要太执着,不然下次更惨。”

坂田银时问:“你认识那个人?”

“算是真选组的故人吧,多说无益,”冲田总悟笑笑:“我去偷懒了,看到土方先生的话,帮我转告他我在执勤。”



背景:银魂原作

CP:坂田银时X土方十四郎


本故事纯属虚构





熙熙攘攘的街,形形色圌色的人。

歌舞伎町并没有因为天气转凉而变得冷清。

坂田银时非常应景地顶着一个热闹的鸡窝头,抱着一瓶包在透圌明礼盒的月桂冠出了商场大门。要不是攒了三个月的优惠券,他才舍不得送礼送好酒。

迎面而来的一阵寒风吹的他缩了脖子。他皱着眉头看了看神乐露大圌腿的裙子:“要不要回去拿件衣服?别着凉了。”

“不要啊噜。”神乐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不管买不买得起,逛商场总是令少圌女心情愉悦。

“嘁,到时候别拿自己冷为借口嚷嚷着要我给你买热可可。”

“你这种以关爱少圌女为借口,其实自己想去喝热可可的大人怎么好意思阿鲁。”

一直被无视但并不能阻止其努力的新吧唧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银桑,那边的是巡逻的冲田先生,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说话间,小卖铺门口的冲田总悟已经看向这边了:“哟,旦那,选礼物啊。没想到黑川竟然会邀你。”

“没办法啊,谁让我和黑川君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坂田银时虚情假意地回答。


继上次之后,两个人曾经多次出生入死地一起打过小钢珠。

黑川手气好,带着坂田银时分得一部分红利,在这场互惠利益中的坂田银时也就乖乖闭嘴替黑川向他老婆保密偶尔来打小钢珠的事了。

想一想被黑川的老婆抓到的后果,还真是出生入死的刺圌激啊。

新吧唧:“其实你是不想拒绝人家请的酒席和温泉旅馆吧。”

万事屋老板:“新吧唧,还想不想吃肉了?”

新吧唧抬了一下眼镜正色道:“没错,我们多次出生入死,简直情同手足。黑川先生的生日就是我们的生日。”


冲田总悟瞧见坂田银时手里的酒,微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圌翘了翘。他正和万事屋一行人闲聊,一起巡逻的土方十四郎就从小卖铺里出来了。

“诶?蛋黄酱星人也在阿噜。”

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被神乐的声音带动同时抬头注意到了彼此……以及彼此手上包在透圌明礼盒的月桂冠……

操……

为啥,买礼物都能撞啊……

志村新八以自己绝佳的站位感受到了自己左右两边升温圌的火圌药,在“维护自家老板抢在爆圌炸之前打圆场”和“借土方先生之口好好怼这个拖延工圌资的无良老板”之间,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

然而自家老板不负众望,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撅着要翘上天的下巴发难:“真选组的副长大人连酒都要模仿人家,这么想和阿银交朋友吗。”

土方十四郎原本冷冷的眸子顿了一下,接着他微微皱起了眉,拆了刚在小卖铺买的烟,敲出来一根点上:“鬼才想和你交朋友。倒是你,竟然舍得送好酒,看来要好好查查你这家伙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非法收入了。”

“屁嘞,阿银我一人饮酒醉不行啊?夜深人静一边看着结野主播,一边小酌一杯,这叫夜间电视节目的浪漫,赏月赏酒赏佳人。”

新吧唧默默地腹诽:“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莫名猥琐。”

见坂田银时甩起嘴皮子,土方十四郎便被带着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自己喝还包装个蝴蝶结,挺闷骚啊。”

坂田银时瞥了一眼土方十四郎怀里那瓶酒,包装的丝带两端坠着樱桃装饰,看起来非常高端。

“这叫生活精致你懂个屁,总比某税金小偷强,酒瓶上包装扯着两个蛋圌蛋,阴圌囊松圌弛下垂吗,这么冷的天还松圌弛,该不会影响〇起吧。”

“你他圌妈才影响〇起。再找事儿信不信老圌子让你永远都不能〇起。”说着土方十四郎就想拔刀。

“我说你这人,什么时代了,天人都开始陆续撤军了,你怎么还是动不动就拔刀啊。”

新吧唧:等等,你们的重点已经跑偏了好吗!〇起才是你关心的问题吗?话说这里还有未成年少圌女你们两个注意一点啊喂!

咦?卡古拉酱呢?

一转眼,神乐已经和冲田总悟打成了一团。

志村新八后悔了,让这俩个大龄儿童自圌由发挥真不知接下来都会干出啥事儿来。多少次了,早该知道的。

可正在志村新八准备劝架的时候,自家老板突然动作停滞了一下。

那是非常微小的动作,不是跟了他家老板这么久根本察觉不到他的细微变化。随即土方十四郎像是也注意到了这个动作似的,话锋一转,目光回到了之前的冷冽,叫上冲田总悟便往回返。

一切看起来再自然得体不过。

志村新八礼貌道别,带着神乐跟在自家老板身后,小声问道:“银桑,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连一旁嚼着醋昆布的神乐也警惕起来。

“刚才?”坂田银时突然一脸紧张:“你们闻到了?”

“闻到了什么?”志村新八好神乐同时吸了吸鼻子,企图嗅出什么异样。

“我刚才……”

志村新八和神乐一边在空气中嗅,一边安静地等待坂田银时说话。

坂田银时继续神色凝重。

他说:“我刚才……不小心放了个屁……”

志村新八和神乐:“……”

突然安静的空气,突然消失的嗅觉。

下一秒坂田银时抱着包装好的月桂冠被自家两个小圌鬼追着满街逃窜。


土方十四郎一向直觉敏锐得惊人。刚才在市井,他和坂田银时一样,确实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像是远处投来的视线。可那目光转瞬即逝,根本没来得及辨别方向,也不晓得对方的目标是什么。

尽管如此,结合最近发生的案子,他心中还是本能地有了猜测。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换上便服再次出门。

“副长,出门啊。”

“嗯。”土方十四郎把刚买的烟揣进口袋,并且小声吩咐山崎说:“我去线人那一趟,晚饭不用帮我留了。”



第二天,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便装出门,为了防止被跟圌踪,让山崎退开车带着自己兜了一圈才下车。他原本想带上前一天买的月桂冠给黑川带去,可是想到等一下要和万事屋的坂田银时撞礼物,便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在路上拐去了蛋糕店。

普通的水果蛋糕没法和好酒比吧,要不买好一点的蛋糕?


黑川隆一正在院子里被自己老婆兼老板娘指挥着招待来泡温泉的客人。他远远地看见站在门口的土方十四郎,便和自家老板娘请了个假,自己亲自去迎接。

“稀客啊,真是好久不见,”黑川隆一看到土方十四郎带来的芝士蛋糕一下子乐开了花:“土方先生,看来得好酒好菜给您备上了。”

“我坐坐就走,不久留。”

一阵寒暄后,土方十四郎便被黑川隆一请到会客室落座。

“这些年委屈你了,”土方十四郎神情严肃:“家人还好吗。”

“小唯一如既往地嫌弃我废柴,”黑川隆一笑嘻嘻地应答:“孩子们也挺好,刚开始的两年是最艰难的,不过那些事都淡去了。做生意方面,小唯比我这个粗人有本事,我现在都是被她包圌养,全职持家。”说到自己的夫人,黑川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

相比于黑川隆一的开朗,土方十四郎一直神色凝重。他望了一下门外几位宾客,问道:“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客人。”

被这么一问黑川隆一也严肃了起来:“没有啊,安安稳稳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挺太平的。怎么,难道……”

土方十四郎还是不放心,他转过脸低声对黑川隆一说:“借一步说话。”

看到土方十四郎的谨慎,黑川隆一立马起身:“这边请。”说着他便带着土方来到了小旅馆的烧水的柴火房,两人翻上屋顶。

土方十四郎猫着腰,注视着黑川隆一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抱歉的告诉你,也许你平静的生活要结束了。”

黑川隆一只是垂下眼睛,片刻后又抬起,问道:“是不是永仓出圌事圌了。” 

土方十四郎没有否定:“昨天从线人那边得知,永仓前些日子失踪了,下落不明。”他又补充道:“我只是怀疑。”

黑川隆一沉默了片刻,像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说:“该来的还是会来。”

“入江贵行还在活跃。”

听到入江贵行的名字,黑川隆一紧抿着嘴唇,下巴崩了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土方十四郎连忙说:“目前没有证据。”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了刚才的凝重:“很抱歉在你生日的时候告诉你这样的消息,时间不多了,如果不想被入江报复,就做好离开江户的打算。当然,这是你的选择,我明面上不好帮你,但念在曾经你和真选组的交情,我私下会尽量想办法的。我让信得过的线人帮我盯着,如果对方有动静,我第一个时间通知你。”

当然,对方真的要行动,线人根本来不及。

这个道理黑川隆一当然明白。

“黑川?”

“我知道了。谢谢。”黑川隆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土方十四郎正欲起身,不料地面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他脚下的屋梁便猛烈地圌震动起来。毫无防备的土方十四郎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晃得不慎失去平衡,和黑川隆一一起从屋顶跌落下来。

“哇——!”

疼痛感并没有预期的那样来临,土方十四郎坐起身圌子,抬头便看见了一张让他没忍住爆粗口的脸。

“靠,万事屋?”

坂田银时倚着墙躺在地上,为了保护蛋糕,把手里的蛋糕举过头顶。而从天而降的土方十四郎很不巧正中入怀,此时趴在坂田银时结实的胸前,一抬头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土方十四郎抿着嘴,一时间忘了起身。

“喂喂,你那什么表情啊,明明我比较痛。”坂田银时见到没有穿制圌服的土方十四郎先是楞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微微扭圌动身圌子想站起来:“你再不滚起来阿银可就要喊非礼了。”

闻言后,土方十四郎猛地从他身上弹起来,随即也把脸转了过去,不想再多看坂田银时一秒。

黑川隆一则是更不幸地直接掉落在定春脚边的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神乐慌慌张张地追过来,一脸关心地问:“萨达哈鲁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砸痛!啊!萨达哈鲁你一定不要有事啊噜。”

定春生龙活虎,汪汪回应,被无视的黑川隆一忍着痛被晾在一旁:“内个……寿星摔得挺痛有人关心一下吗。”

同样追着定春赶来的还有志村新八和旅馆的老板娘,见众人都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老板娘说:“大型犬类一般不能带进来的,不过既然是我家废柴大叔的朋友,那就把它安置在柴房吧,炉子烧起来一晚上都暖和。”

土方十四郎看到老板娘,那是一个年轻女人,身量不高,有些清瘦,深红色的长发被挽起来,微微下垂的眼角和琥珀色的瞳孔看起来纯良又温柔。

这就是黑川的老婆小唯了吧,感觉有点……

土方十四郎寻思着,试图从记忆里搜索出关于这个女人的印象,但是失败了。

果然是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外表温柔的女人脾气往往都是相反的。老板娘发现了摔在地上的黑川一个箭步冲上去:“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爬高上低的,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她说话的语气凶巴巴的,却一直拉着黑川的手查看起来。

见过小唯教训老公的坂田银时对这位老板娘还保留着心理阴影,他小心道谢:“谢、谢谢黑川夫人。”


见定春乖乖被带走后,坂田银时心有余悸地抱着蛋糕跟着黑川进了室内,嘴里抱怨:“家里有个蛮力大胃女已经够折腾的了,这个蛮力挑食狗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儿,在家喂它狗粮它不吃,出门追着我的蛋糕追了一路。”

说道蛋糕……

怀里抱着普通水果蛋糕的坂田银时一进会客室就看见了土方十四郎送的芝士蛋糕。

“妈圌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瞬间,室内的气氛有点诡异。


但是很快,这份诡异被泡完温泉要结账的客人打断了。

 “咦?这位帅哥看着眼熟啊。”一位和老板娘关系很好的染发大妈看到了土方十四郎。那大妈非常追赶潮流,头发染得五颜六色,鸡毛掸子似的,全身散发出一股社圌会气息,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黑川隆一和土方十四郎有点不知所措。

毕竟土方十四郎不是以真选组的名义来的,何况这个节骨眼暴圌露了身份不太好。可是黑川隆一和土方十四郎根本没来得及串通好合理的解释。

该怎么编呢。

黑川隆一和土方十四郎俩人相互使眼色,可惜非常没有默契地相互没有理解对方眼神里的含义。

就在此时,万事屋的老板挖着鼻孔一脸无辜的说:“他啊,他叫多串,和我一起的,万事屋新招的小弟。”


小弟你圌妈蛋啊。

土方十四郎瞪坂田银时,甚至忘记吐槽“多串”这个名字。

没嫌弃你都不错了,还不谢主隆恩?

坂田银时回瞪土方十四郎,眼里多少带了点得意。


“是吗,”鸡毛掸子大妈走进土方十四郎仔细端详:“旦那真是会挑人啊,招了这么俊的小弟。我瞅着好像再电视上见过似的,好像那个警……”

一旁的志村新八推了下眼镜假装自己真的是个眼镜,黑川隆一脸都笑僵了半天也没敢吱声。

鸡毛掸子大妈还没说完,坂田银时便接话:“是啊是啊,这小子确实被说过长得像明星,什么玉木〇和高桥〇生,演警圌察之类的。”坂田银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说八道

新吧唧:……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了。

“对吧。”坂田银时一边和大妈胡侃,一边还要土方十四郎跟着附和。

土方十四郎随便嗯了两声应付,再次瞪向坂田银时:回去以后老圌子一定要你切腹。





天色渐渐转暗,旅馆里早早地就亮起了灯。尽管土方十四郎推脱,众人还是一起吃了顿生日饭。

饭桌上除了黑川夫妇和几个帮工外,还多了四个放学回家的女孩子。老板娘介绍这是他们收养的孩子。孩子们管黑川隆一叫“黑川老爹”,却叫老板娘“小唯姐”。

黑川隆一抗圌议:“过生日的时候就不能叫我声大哥吗,我哪有这么老。”

“可是小唯姐说废柴大叔过生日老了一岁,那就更是大叔了啊。”

老板娘一脸理所当然,自顾自地切蛋糕,一边切还一边感慨:“想当初咱两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是个小白脸,怎么一转眼就成了MADAO了呢。”

生日气氛很好,四个女孩子轮流给黑川隆一喂蛋糕吃,要不是年龄差距不够,看着真像黑川家的亲女儿们。

“孩子们祝你生日快乐,你这废柴大叔怎么没精打采的?”老板娘一边往黑川隆一碗里夹菜一边抱怨:“该不会之前偷吃零食了吧。”

黑川隆一被塞的满嘴蛋糕,连胡茬上都是奶油,根本来不及回答老板娘。


另一边,刚开始还有些害羞的四个姑娘,接圌触了同龄的志村新八好神乐后也很快开朗了起来。年轻的女孩子总是有很多共同话题,转眼神乐就和她们打成一片了。


其中,裕子和直子是一对亲姐妹,房间里都是飞机和军舰模型。年轻人们一起参观姐妹的房间,就连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也被带了上来。裕子和直子向大家展示自己手工做的直升机模型,迎来了所有人的赞叹。

“咦?这是什么?”神乐指着裕子床头的一个粉色的背包问。

直子却笑了:“那个是裕子的抱枕哦~”

“讨厌啦直子,不要笑我。”裕子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是我和直子一起做的降落伞包。”

“因为参赛得了奖,所以裕子开心得天天抱着它睡觉。”姐姐直子笑着补充。

裕子爱不释手地抱着自己宝贝的作品,可是嘴上却还是别扭地否认“才没有,你胡说”。

“喂,这丫头是不是和你有点像啊。”坂田银时偷偷戳了戳土方十四郎:“从小就傲娇。”

土方十四郎被坂田银时这么一说立刻回答:“胡说。”

“噗哈哈,你看你看。”坂田银时笑得前仰后合。

“再笑切腹啊混圌蛋。”



回到饭桌上,另外的两个姑娘绘里和纪香也很快敞开了心扉。

神乐:“绘里酱平时有没有喜欢的零食阿噜?”

绘里:“喜欢酸酸的口味,比如梅子,醋昆布也很喜欢。”

神乐仿佛听到了只属于自己的背景音乐,那是明媚的春风,那是夕阳下的海滩,那是花开,那是月满,那是冬日中醋昆布被捧进手心时暖暖的妥帖。


而让志村新八惊喜的是,四个姑娘也听寺门通的歌。这种感觉怕是只有饭上同一个爱豆的迷弟迷妹们才能理解了。

志村新八:“啊喏……纪香酱……”

纪香:“新八君?”

志村新八:“平时有听什么歌吗?”

纪香:“嘛,时下圌流行音乐都蛮喜欢的,最喜欢的应该是寺门通的《你奶奶穿着你的跑鞋》。”

志村新八也仿佛听到了只属于自己的背景音乐,那是明媚的春风,那是夕阳下的海滩,那是花开,那是月满,那是冬日中你的跑鞋被穿在奶奶脚上的温柔。


新吧唧:等等那首歌不是这么唱的!



“真好啊,年轻人什么的。”坂田银时抱着土方十四郎买的芝士蛋糕,一口接着一口,吃得一脸幸福。

老板娘笑:“每次家里一来同学就特别热闹,”她又转身对黑川隆一说:“等朋美出院了,我们把她也接过来吧。”

“朋美?”坂田银时嚼着蛋糕问。

“嘛,朋美是我们帮助的另一位女孩子,才9岁,快要康复了,可是迟迟找不见父母,小唯就想把朋美也接来。”黑川隆一伸手搂了搂妻子,眼里满溢出一片柔和。

可是坂田银时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苦涩。

原本想继续问下去的他,突然收声了,只是好似没心没肺地接话:“诶~真是有爱心啊黑川大叔。”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大叔!”


默默坐在一旁的土方十四郎站起身:“我去抽根烟。”

说完拉开房门出去了,片刻后,黑川隆一也说要去趟厕所。少了两个大男人,饭桌上顿时被女孩子们的笑声淹没。

走廊里灯火通明,却有冷冷的穿堂风,土方十四郎在角落里打电圌话。待到有人接近,土方十四郎挂了电圌话,问:“你决定好了?”

沉思了良久的黑川隆一终于对土方十四郎说:“先送走小唯和孩子们。”

土方十四郎叼着烟,皱起了眉:“为什么不一起走?难道你……”

“换做是你,你甘心吗。”黑川隆一垂着头,梳到耳后的黑色的卷发缓缓滑圌下,墨绿色的眼睛被微长的头发挡住。

土方十四郎深深吸了一口烟。

当然不甘心。

黑川隆一伸手,向土方十四郎讨了一根烟点上:“毕竟事发突然,我今圌晚和小唯商量一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她卷进来。” 

“还有什么难处吗?”土方十四郎见黑川隆一面色犹豫问道。

“我不想牵扯到旁人,更不想连累组里,但我确实一个人又做不到的地方……所以……那个万事屋的老板……”

听到黑川隆一这么说,土方十四郎两三口抽完最后一小节烟,浓浓的烟雾从唇齿间散开,遮去了他嘴角的一丝笑意:“我说你怎么突然和那家伙关系好上了,原来不止是在外面鬼混的偶遇那么简单。”



山崎退接到电圌话后,偷偷摸圌摸地找到了土方十四郎说好见面的地方,看到那人已经在等他了,他叹了口气,把怀里包好的东西递给土方十四郎。

“副长,你可想好了。风险这么大,局圌长会担心你的。”

土方十四郎结果山崎的包裹,解圌开一段的绳带,露圌出了里面一把打磨精良的武士刀。

“他要是真的不让我参与,根本就不会放我出来不是吗。”土方十四郎把烟熄灭,准备转身离开:“还有,我现在不是副长,是爱之战士13号。”

看着土方十四郎离去,山崎退再次叹了口气。

人疯起来,每一步走得都像赌圌博。那家伙是这样,万事屋是这样,就连表面看起来很冷酷的副长其实也是个性圌情中人。

山崎退脑海中浮现了一个黑色卷发的男人,他还记得那人伤痕累累不甘心的样子。虽说是同样的愤怒,可那个人还是做了自己的选择,堵上了命。

如果可以,真的能为他做点什么也好。




吃爽了蛋糕的坂田银时正准备回房间,走廊里遇见了老板娘。

“坂田先生,要不要去泡泡温泉?我让店里的伙计给您送酒过去,免圌费的哦。”

听到免圌费的酒,坂田银时也不客气了,换了衣服,灌了几口水就直奔浴场。可是轻圌松愉悦的心情在掀开帘子的一瞬间被冬日的冷风一起吹没了。

为什么?

因为汤池里有一个叫土方十四郎的男人。

坂田银时的目光沿着汤池环绕了一周,发现老板娘准备的酒就在土方十四郎旁边的位置。

这不是摆明了目的嘛。

他迈开脚步,走进汤池,入座,然后开启对话:“终于肯说了?”

土方十四郎在坂田银时坐在他身侧时下意识地向旁边挪了挪:“黑川没同意我也不方便透露。”

“行了,知道你立场不方便。说吧,你和黑川在我面前打哑谜真的很想捶你们一顿。”坂田银时也懒得再追究,他把身圌体浸入温热的汤池里,满足地深呼一口气。

土方十四郎也把身圌体没进水里,不再避讳,开门见山地说:“你听说过糜途坊吗?”

“好像……听假发还是辰马提起过吧,”坂田银时闭着眼,像是闭目养神,也像陷入回忆:“类似吉原的地方?”

“吉原比糜途坊幸圌运多了。”土方十四郎皱着眉:“一旦你被卖进糜途坊,基本上是不见天日有去无回了。”

“人贩子,非法卖淫的?”

“不止,被卖的不会被称作人,是没有名字的编号。”

坂田银时微微睁开了眼,听土方十四郎继续说。

“真选组刚成圌立没几年,组里有个叫辰村慎介的家伙,人称疯人辰村,性格直爽,爱憎分明。说他疯是因为他下定决心的事情,哪怕很乱来也要做到。当年他去做卧底,有了我们和糜途坊的第一次交锋,我们破获了一个卖淫团圌伙,救出了几个年轻女人和一群孩子。”

“孩子?”坂田银时有些惊讶。

土方十四郎停顿了一下,那副烟嗓好像比平时更加沙哑:“是的,有男有女,最小的只有4岁。不过有好几个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记得尸体上除了性圌侵,还有多处虐圌待的痕迹,我怀疑,这些孩子被注射圌了什么药。可惜根本没法把尸体带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雾气,爬上石壁化作水滴缓缓下坠。远处传来从石缝中流圌出的温泉水声,因为瞬间的安静听得格外清晰。

“然后呢。”

“原本这个事圌件要被媒体曝光的,但是却被压了下来,随后真选组便得到上级指示,没收了调圌查权限。”

坂田银时觉得,如果有烟,土方十四郎现在早就点上了。

“有靠圌山吗。”他很快明白了背后含义,但是土方十四郎却说了一句更直接的话。

“也许是靠圌山本身。”

“喂喂,你一公圌务员这么怀疑自己的上级没问题吗。”坂田银时被蒸得有些热,他起身捞过来小杯的酒,顺势递给土方十四郎一杯。后者接过酒,从池子里坐起来:“有问题我也做不了什么,糜途坊还在,这些人贩子交易至今还在继续。”土方十四郎喝掉了杯中的酒,靠在岩石上,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但辰村好像着了魔似的比所有人都执着,不亏被称为疯人。为了避免牵连真选组,他辞去了工作,再次潜入了糜途坊。只是这次,没有任何音讯。一年后再次见到他,已经成家了,换了个身份,叫黑川隆一。”

原来如此。

坂田银时放下酒杯,和土方一起靠在岩石上:“他一定是有重大发现,并且受到了威胁。”

“糜途坊有个叫入江贵行的头圌目,我没和他正面做过对手,但印象中那个人非常危险,黑川怕是和他结了仇。这些年近藤一直和黑川有联圌系,但打听到的事也就这些了。近藤也告诫我们尽量少和黑川接圌触,算是保护黑川也保护真选组。黑川带着被救出来的孩子重新生活,陪着他们找回父母,剩下的四个无家可归,就被如你所见被这对夫妇一直抚养了。

日子这么安稳地过了好几年,糜途坊也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直到前些天,又出现了疑似人口贩卖的案子,并且得到消息,黑川在糜途坊结识的一个叫永仓严的人出圌事圌了。”

坂田银时又给土方十四郎斟满一杯酒:“我猜这个叫永仓严的人在糜途坊应该是有地位的,而且曾经帮助过黑川。”

土方十四郎感到和坂田银时交流这些枯燥的背景一点都不费劲儿,甚至还想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他:“没错。但在黑川的事情上,他算得上是糜途坊的叛圌徒了。而现在他出事,十有八圌九因为入江贵行已经掌圌权,下一步就是灭掉黑川这个证人。可黑川……”

坂田银时抬起眼皮,注视着他,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再给他点时间好了,他有事瞒着你不说也是考虑到你的身份,不想拖累你们。”

土方十四郎觉得自己此时确实需要抽烟,他重新回到了汤池里:“我自然明白……”他微微舔圌了一下下唇,抓起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

“我曾经觉得我可以用手中剑保护真选组,可以用真选组保护江户。而现在,反而是真选组的身份限圌制手中剑。”

土方十四郎放下酒杯,夜幕初临般的眼睛被满池的雾气染上了水色,化不开,剪不断,让坂田银时不由自主地想要看清那双眼睛雾霭之下的颜色。

“你这家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单方面的固执。”坂田银时的声音很低,像是错觉,甚至有点柔和:“你保护的江户,难道就不能保护你吗,各种意义上。”

还在体会话中隐晦的含义,土方十四郎同时感觉到身边的人慢慢府过身来。那人越来越近,近到土方十四郎完全不敢动弹,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仿佛怕被看透,他没勇气抬眼去看坂田银时近在咫尺的眼睛,而坂田银时的声音却钻进他的右耳,挑圌拨他的神圌经,激得他耳后一阵发圌麻。

“你不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来了吗。”

坂田银时说话的声音很柔,但是撞在土方十四郎的心上却重到颤圌抖。嘴唇似有似无地擦过了土方十四郎的耳廓,触动了表层上浮起的薄薄绒毛。

土方十四郎的思绪十分违背心意地在自己的私人情愫上打了个转儿,又被这句一语双关强行拉回正题。

那人的嘴唇还在脸侧,呼出的热气带着酒精味,缓缓向自己的靠近,好像微微的移动都有可能触圌碰到。

土方十四郎垂下眼皮,他甚至想闭上眼睛。


但是片刻后,什么都没发生。

空气还是热的,因为温泉水。

土方十四郎的脸是红的,因为被水汽蒸的。

坂田银时是睡着的,因为他刚才一不小心喝了好几杯。


土方十四郎终于转过头看到倒在岩石上睡过去的男人,推了推他不见醒。他忍着烦躁的心情,小声说了句:“啧。”

妈圌的,还得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扛回去。



百般无奈下,土方十四郎经过强烈的心理斗圌争,终于不计前嫌地把坂田银时这条死鱼从池子里拽了出来。拖着一个身形体重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行动有点不太方便,更何况俩人现在除了腰上缠了条毛巾以外,都光着膀子。土方十四郎想把他扛起来,奈何一双手无处安放。

内个……该扶哪里比较好?

可是不管扶哪里都不可避免的要肉贴肉。

他最终把手覆在坂田银时腰间的毛巾上,试图隔着毛巾把人抬起来。

不幸的事发生了:人没抬起来,坂田银时腰间的毛巾倒是掉了。

不——是——吧——

土方十四郎吓得一脸汗,但是中途放弃的副长不是好土方。

他蹲下来,目光回避,胡乱地把毛巾重新给坂田银时包上。也不计较肉贴肉了,他扛起坂田银时的手臂,腿上一个发力,终于起身。

然而这次经过他一番折腾,不仅坂田银时的毛巾掉了,土方十四郎自己的毛巾也掉了……

马圌勒戈壁的……

土方十四郎赶紧放下坂田银时,光速捡起地上的毛巾把自己腰下包裹严实,还扎了个结实的死结。

这一次他听到更圌衣室有动静。

有人要进来了,万一看到孤男寡男赤身裸圌体,成何体统。

情急之下,土方十四郎灵机一动,从架子上又拿了条毛巾给自己围上。然后宛如吃了菠菜一样,一把就扛起来坂田银时,甩上毛巾就给对方围上,匆匆忙忙地离开。

于是,刚进温泉更圌衣室的志村新八就看见一个腰间缠着毛巾并且头上也抱着毛巾看不见脸的男人,从温泉汤池落荒而逃,肩上还扛着一个光屁圌股的男人。

可疑的是,那个头朝下被扛在肩上的光屁圌股男人,脑袋竟然被毛巾包了起来……

甚至从毛巾的间隙中看到了几缕银色的卷发。

诡异。

太诡异了。

受到惊吓的志村新八被吓得衣服脱了一半又穿了回去。







夜晚的人们各怀心事。坂田银时并没有睡好。

准确的说,全旅馆的人都没有睡好。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后院就传来一阵犬吠。没多久,地动山摇的跑步声传遍走廊。那声音越来越近,直直冲向万事屋所在的房间。

被吵醒的万事屋起身查看,只见定春扑上来,扯着神乐的衣角就向外拖。

“萨达哈鲁,你怎么了阿噜?是要去哪里?”

很快,土方十四郎和黑川隆一也被这动静惊醒,一同跟上来。穿过透着凌晨冷风的走廊,时不时传来客人的抱怨声。最终,定春带领众人来到了后院的一棵树下。

冬日,天亮的晚,清晨的阳光还很遥远,但是足以让所有人看清眼前的一幕。

很明显,树上吊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的衣服做工高级,有着花白的头发和微微张圌开的嘴。

黑川隆一走过去,抬头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永仓……”

听到名字,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对视了一下。土方十四郎也走过去,抬头端详尸体:“我们先把尸体放下来,他嘴里好像咬得有东西。”

几个人合力把永仓严的尸体放下,土方十四郎检圌查了一下尸体,注意到了尸体脖子上淤青的勒痕。

“看样子,他死得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死后在今天凌晨被人吊在这里。”

黑川隆一的双手有些颤圌抖,他蹲下来,从尸体的嘴里取出了一个纸团。纸团展开,上面写着几个红色的数字。

“17 69 74 83 87”


那双猫一样的墨绿瞳孔骤然紧缩,黑川隆一猛地起身,向旅馆冲去。

与此同时,远处也传来了脚步声。

“发生了什么?老公,你还好么?”老板娘也赶了过来,她面色憔悴,披散着头发,原本瘦小的身形裹圌着件大衣,看上起有些狼狈。她刚一靠近,就被黑川隆一把搂住。

“小唯,这里这么暗,你怎么出来了!我回去和你解释。”黑川隆一一脸惊慌,尽量用自己的身圌体挡住尸体:“孩子们!我们去找孩子们。”

原本还一脸倦容的老板娘立刻惊醒,她没再说什么,和黑川隆一跑回旅馆。



万事屋和土方十四郎也跟在后面,坂田银时问:“那几个数字什么意思,糜途坊的受圌害圌者编号?”

土方十四郎一边跑一边回答:“应该是,但我不太确定,毕竟当年我记得编号集中在60到90左右。如果说后几个数字是指黑川家这四个孩子,那么17是什么。”

黑川隆一确实是冲着孩子们去的,女孩子们的房间挨在一起。老板娘打开了第一个房间,于是又飞快打开了剩余的房间。

窗户大开,孩子们不见了。

老板娘掀开床铺,尽管冷风灌进房间,被窝里还有温度。

四个姑娘都是少圌女年纪,就算被惯犯掳走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逃之夭夭。

“没走远。”老板娘说完就冲下楼,那纤瘦的身板仿佛有着想象不到的爆发力。隐隐约约有汽车引擎的声音,土方十四郎向众人喊:“这边!”

可是对方有车,几个人徒步根本追不上。

“萨达哈鲁我们走!”

“汪!”

神乐跨上家里的神犬第一个冲了上去。坂田银时有些不放心,向前追了几步,但是速度差距实在太大了。紧急关头,被动静吵醒出来看热闹的住宿群众纷纷出现了。

“怎么了?”说话的是之前的鸡毛掸子大妈。

“遇见了几个绑匪,”土方十四郎决定发动群众:“偷孩子的绑匪,对方开车,我们追不上。”为了免得引起慌乱,土方十四郎补充:“已经报警了。”

“接着。”鸡毛掸子大妈直接抛给了老板娘一副车钥匙:“小唯,我的车,不用心疼,碾死那几个绑匪。”

“谢了真由美!”

叫真由美的鸡毛掸子大妈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当大家坐上车的时候发现,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简直要飞起来。

开跑车的鸡毛掸子大妈,社圌会社圌会。

掌舵的是老板娘,她和真由美有私人交情,相对于车上的其他人她是最熟悉这辆车的。更何况现在紧急关头,以老板娘的暴脾气,速度表上的指针就没偏过左。

黑川隆一坐在副驾,坂田银时在后排被挤在中间,随着弯道的惯性在土方十四郎和志村新八之间左摇右摆。很快他们追上了神乐。

追踪的方向通往港口,窗外田园的风景向后飞逝。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照的两边光秃秃的田野泛起暖黄的光。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心思看风景。

坂田银时第一个打破沉默:“跟着他们能找到糜途坊吗?”

“我记得之前他们是在西郊的村落里。”土方十四郎说。

“知道为什么这几年不好掌握他们的动向吗?”黑川隆一缓声说道:“因为他们自从上次被真选组调圌查后,地点一直在变。但是别担心,跑不了的。”

土方十四郎通圌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黑川隆一,那个人沉思的表情让他回想起当年下决心辞职的疯人辰村。墨绿的眼中是孤注一掷,像只在狩猎的野兽,紧紧盯上猎物。

这家伙难道想……

土方十四郎有些担心,但是突如其来的枪声和急刹车把他甩得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神乐已经跳到了车顶,在车子和绑匪距离拉近的时候她举起伞开圌枪射击对方的轮胎。目标被击中,一阵急刹车后狼狈地在海港旁边停了下来,老板娘见势也把车子停在不远处。

可正在众人准备接近绑匪救人的时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来了。”黑川隆一说:“真正的糜途坊。”

只见绑匪身后徐徐升起了一架巨大的飞船。那船缓缓接近,绑匪的车上下来了五个成圌人,其中四个人手上分别带着黑川家的四个孩子。海港的风大,孩子们只穿了睡衣,各个索起来发圌抖。其中裕子甚至还抱着自己心爱的“抱枕”,但是这样的拥圌抱并不能抵寒。

飞船下端的入口垂下了梯子,五个绑匪带着四个孩子向梯子移动。黑川隆一已经从车上下来,万事屋和土方十四郎也一起。

“放了孩子们!”

绑匪没有理会黑川隆一,而是挟持孩子们做人质,为首的那个人对黑川隆一方向说:“那个女人,下车,自己过来。”

老板娘面无表情,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海风吹乱圌了她深红的长发,如同水下摇曳的海草一样。

黑川隆一拉住了老板娘的手腕。

“小唯……”

老板娘没应声,只是阴着脸直视绑匪,散乱的长发遮去了一半的面容,微微下垂的眼角满是阴沉,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怖。

“小唯不可以去。”黑川隆一语气坚定,紧紧地拉住老板娘,容不得她再向前走半步。绑匪不耐烦起来:“她不去谁去啊!”

“我去。”

众人回头,见到神乐从后面走了出来,尽管打着伞,夜兔族白亮透圌明的皮肤仍然夺目。绑匪头圌子一看到神乐眼神立马变了,那粘腻的视线让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瞬间联想到之前商场门口的窥视。

“我代替她去阿噜。”神乐重复。

“卡古拉酱……”


绑匪头圌子明显有些动圌摇,他继而对神乐说:“好,你过来。”见到神乐走了过去乖乖被绑匪绑住,土方十四郎瞥了一眼坂田银时,而那个男人只是紧紧盯着绑匪,没有情绪,好像被绑走的不是他家闺女。

“头儿,再不上去就没时间了。”旁边一个绑匪小弟提醒。绑匪头圌子抓着梯子,开始向圌上圌爬。

“等等,”坂田银时突然开口:“一人换一人,我也跟你们走,换这四个孩子其中一个。”

绑匪小弟先皱了眉头:“你算什么东西。”

“你们就没有客人有好我这口的特殊癖好?”坂田银时发问。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尴尬。

但是问得好有道理。

绑匪头圌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坂田银时,但是因为时间紧迫他没本法仔细斟酌,他的目光再次向众人扫去,在土方十四郎脸上停留了一下,最后还是移开了。最终他把目标定在看上去相对好制圌服的志村新八身上。

“你,跟我们走。”绑匪头圌子一个手势,让手下放开了年纪最大的纪香。被松绑的纪香一下子扑进了黑川隆一的怀里。

新吧唧:虽然现在不是时候吐槽但是我竟然没有被无视!

新吧唧不是眼镜,而是新吧唧!


飞船已经开始移动,绑匪见好就收,匆匆忙忙地爬上飞船。

“趁现在!”黑川隆一对众人喊。

老板娘重新发动圌车子,黑川隆一和土方十四郎快速回到车里。车子启动,老板娘按下一个按钮,接着,车子的顶棚被缓缓打开。

鸡毛掸子大妈原来开的是敞篷跑车。


“纪香乖,抓紧了。”

老板娘将车子调头,冲着路段的尽头便飞驰而去。坂田银时骑在定春背上先行一步,定春冲刺的速度飞快,而减轻了重量的跑车经过一段助跑速度也跟了上来。

一车一犬在路段的尽头随着上扬的坡度同时一跃而起,冲向还没来得及升高的飞船。

神犬惊人的弹跳力和跑车冲在了同一个高度,坂田银时猛然起身,抽圌出腰间的洞爷湖,一刀劈在飞船入仓口,他紧圌握住木刀,身圌体也随之吊起。

此处真是应该给洞爷湖打副好广告。

与此同时,跑车飞向了至高点,土方十四郎跃起,一把扣住坂田银时另一只空余的手。接着是黑川隆一。三个人形成了一个人梯,随着飞船一起升高。虽然样子有点滑稽,但是却成功登上飞船了。

从空中俯冲下来的跑车落在了路段下方柔圌软的沙滩上,在地上打了个转后,车子被停好。老板娘把大衣给纪香披上,和纪香一起下车。定春也跟了上来,两人一犬抬头望着渐行渐远的飞船。

坂田银时对定春示意老板娘和纪香就交给你了。而黑川隆一回头,望了一眼在地面上也望向他的老板娘。

那一眼很短,黑川隆一没敢多看。黑卷微长的头发被风吹在脸上,像是一个面具,能够遮住他眼里的情绪似的。但是老板娘一直望着他,直到飞船变得渺小消失不见。她的手紧紧攥着纪香的,目光有些涣散失神。

这一走,还能不能回来呢。

“小唯姐……”纪香颤圌抖着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老板娘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了还在发圌抖的纪香,软声哄道:“没事了,他们也会没事的。纪香别怕,小唯姐在。”

可她说的这句“没事”却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糜途坊是一个进的来出不去的地方。被卖进这里的商品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黑川隆一凭着记忆,为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讲解飞船的大致构造。熟悉糜途坊的黑川隆一负责控圌制飞船和收集证据,坂田银时负责救援,土方十四郎负责帮助掩护。三个人是这么商量的,但是土方清楚,黑川隆一并不是单纯地操控主机和搜索办公室。

“这里的防守对于你们两个来说都不是问题,如果你们看到了不太正常的人……”听到这里,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相互对视一眼。

黑川隆一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别犹豫,杀了他们。”

不太正常的人?

怎么个不正常?难道除了人贩子和受圌害圌者以外还有其他人?

“什么意思?”土方十四郎也想确认。

“救人要紧,任何人和事都不能阻挡你们。”

形式紧急,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考虑黑川隆一心中的那些秘密。三个人分头行动,当他离开黑川隆一身边的时候,多年以前和辰村慎介一起行动的回忆从脑海中冒了出来。土方十四郎觉得这个疯人辰村回来了,可是却很遥远,好像从来都未曾走近过。

那个直率单纯的男人,还在执着着什么呢。


另一边的志村新八和神乐也开始想办法和坂田银时会和。幸圌运的是,三个女孩子也和他们一起。

可是女孩子们的状态并不乐观。

还有什么是比重新回到牢圌笼更可怕的呢。

好不容易被救了出来,看到了希望,适应了新的生活,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却再一次跌入地狱。

尝过希望的甜头才明白绝望有多可怕。

再次没有名字,再次被沾满污圌秽。卖得出去的商品会像玩具一样,被人把圌玩,被肆意破圌坏。卖不出去的商品被丢进回收站处理,陷入更残圌忍的深渊。


裕子把心爱的抱枕掐在手里,缩成一小团,依偎在姐姐直子怀里。直子抱着裕子,安慰她似的轻拍裕子的背,但她自己的手却也抖得厉害。

“直子,裕子。”

志村新八来到姐妹俩身边,把自己的围巾接下来给她们披上。姐妹俩微微点头,算是感谢。

神乐轻轻叫了声绘里的名字,可绘里并没有应答。绘里缩在角落,嘴唇有些发圌抖。神乐凑过去,发现绘里目光呆滞,嘴里念叨着什么话。

“八十七号……不要八十七号……”

神乐轻轻推了推绘里,并叫她的名字:“绘里。”

绘里:“……”

神乐:“绘里!”

绘里:“……八十七……”

神乐微微咬住下唇,她有些心急,从口袋里掏出醋昆布塞圌进绘里手中:“你才不是什么87阿噜。你有名字,你是绘里酱,和直子裕子还有纪香一起在黑川老爹和小唯姐的家阿噜。”

绘里的眼睛动了动,低头看着神乐塞给自己的醋昆布。

“绘里酱,我是卡古拉,他是新吧唧阿噜。绘里酱,你饿了吗,要吃醋昆布吗?”

绘里终于看向神乐的一双湛蓝大眼睛,一把抱住神乐,当她触到少圌女温热的皮肤,她终于哭了出来:“卡古拉酱……”

志村新八说:“银桑他们回来接应我们的,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把所有人都救出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和银桑汇合。”


“商品都关在一起,隔壁应该还有一到两间。他们不会一次性带太多,管理起来也方便。”直子小声地回答:“还有一部分是……次品,他们在回收站……”

“回收站?”

“嗯,”一直沉默的裕子也发声了,嗓音有点颤圌抖:“可是那里的人救不出来,他们好可怕……”

正在神乐和志村新八一头雾水的时候,绘里问道:“话说……我们被锁在里面,怎么出去呢?”

“这个……”志村新八抽圌动着眉毛笑得有些尴尬:“要靠卡古拉酱啦。”



“回收站?”

土方十四郎来到甲板下的走廊,看着墙上回收的标志。箭头指向通道的内圌侧,尽头是一扇白色的大门,苍白冰冷的气息让这扇门看着像是通往医院的手术室。若是大门打开,里面站着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也不足为奇。

凭他对危险的感知,本能地不想靠近那扇门。

走廊里异常安静,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让自己处于一个完全安静的环境,倾听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但让他突然紧张起来的是,为什么还是会有呼吸的声音……

走廊的灯光微微晃动,土方十四郎僵直地站在那扇大门前,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呼吸声粗重,说是在喘息也不过分。

像是隔着门,隔着墙,隔着转角处的通风口。土方十四郎注意力集中在刚经过的转角,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刀出鞘的瞬间土方十四郎没有任何犹豫,直到他的利刃劈下被一把木刀挡住,他才看清对面的坂田银时。可坂田银时并没有给土方十四郎惊讶的时间。

“小心!”

他一把推开土方十四郎,自己也一起在地上滚了一圈。同一时间,转角处通风口的盖子突然掉落。

土方十四郎起身,看到从通风口里掉出来一个人。

一个目光呆滞、面孔发青的人。

受圌害圌者?

不对,那人像是行尸走肉,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土方十四郎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更快的是坂田银时,下一秒,眼前的人就被洞爷湖劈圌开了喉圌咙,倒了下去。

“哇~好险~”坂田银时故作夸张地感叹:“阿银脆弱的小心脏可是被这家伙吓了一路。”

“这是……黑川隆一口圌中不正常的人?”土方十四郎向尸体望了一眼,看到了那人因面部扭曲而大张的嘴和烂掉的舌圌头,以及身上斑驳的淤青和针圌孔。

 “谁知道,我当时也是突然察觉到动静,”坂田银时揉了揉自己乱掉的天然卷:“这地方不对劲儿,看来有必要找黑川好好谈谈了。啧,每次和你这个税金小偷扯上关系就没有好事。”

“这是老圌子要说的台词吧,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每次都和你这个死天然卷纠缠不清。”土方十四郎骂归骂,不忘了问:“那群孩子怎么样了?”

“拖某个晦气税金小偷的福,警卫在没人支援的情况下,被卡古拉和新吧唧关起来了。救人意外地顺利啊。现在身份调换,孩子们在外面当警卫呢。”

“又是福又是晦,你精神分圌裂吧。”听到孩子们没事,土方十四郎本应该暗自松口气的,可是刚才的经历又让他隐隐担心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救人一路杀过来这么大动静,为什么这个区域如此安静。”土方十四郎注视着那扇白色的门,神秘地像个封印,封印了未知的力量。

“说实话,相比于孩子们,我现在反而更担心黑川。”坂田银时总是能猜到土方十四郎在想什么:“赶快结束吧,不想在这地方多呆一秒,阿银感觉好像坂本辰马附体,要晕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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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记忆中的位置,黑川隆一成功切断了警报系统,他溜进驾驶舱,毫不留情地杀了驾驶员。飞船现在是自动驾驶模式,缓缓地飞在大海上空。

紧接着,他直奔办公室方向。

血圌腥的味道让他感到兴圌奋,他终于开始行动了,一切也终于都要结束了。

果然,他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特殊,是个瘸子,也是这些年来笼罩在他心头的恶圌魔,他不会认错。

门被黑川隆一打开的时候,入江贵行正举枪对着他。

扣动扳机,黑川隆一并没有躲。

因为他知道见面礼是空包弹。

“呵呵……”入江贵行抬起脸,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住全身戾气的男人:“你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呢,辰村慎介。”

“既然你着急去死,那我只能成全你。”说完,黑川隆一像一只蓄力已久的猎豹,发起进攻。

入江贵行也有些身手,他避开了第一起进攻:“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黑川隆一并没有理会他,入江贵行反而笑了,自顾自地说:“是永仓哦。”

听到了永仓严的名字,黑川隆一身圌体一滞,但他很快继续和入江贵行扭打在一起,枪也掉在了柜子旁边。

“怎么样,被人背叛的感觉?”没有了枪的入江贵行不依不饶,用语言刺圌激,他一个用圌力把黑川隆一摔在地上又提起来:“我曾经也是那么器重你,慎介。而你……”他把黑川隆一推在墙上,掐着他的脖子,咬着牙说:“你出卖我,还抢走我的东西。”

“……她不是你的东西……”黑川隆一艰难地从喉圌咙间挤出一句话:“她……不是……”说完,他用膝盖狠狠撞向入江贵行的肚子,挣脱出来。

忍着剧痛的入江贵行并没有罢休,反而更加暴躁,他力气很大,尽管失去了一只脚和一只眼,动作依旧狠辣。

“她是我的女儿当然属于我!”

颤圌抖的话音刚落,黑川隆一一拳打在了入江贵行的脸上,打得入江贵行嘴角冒血。

“你他圌妈还有脸说,”黑川隆一揪起了他的领子,又补上一拳:“你在台上对她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怎么没想到她是你女儿!”

入江贵行喘着气,看着黑川隆一,嘴角却在笑。

他曾经被客人给予重金,按照客人的要求在展示台上对蒙着眼睛的少圌女做了一切罪行。那是黑川隆一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

“她到现在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做慈善的商人,她到现在还对记忆里的父亲心存敬意。因为被你蒙上眼睛,她到现在还怕黑怕暗。终于她过上了平静的日子,你竟然还不放过她……”黑川隆一越说越激动,他扯着入江贵行的领子,提着他撞上了旁边的玻璃柜。


入江贵行被撞的满脸是血,柜子里的药剂和文件散落一地。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变弱了,慎介,仅仅因为一个商品。”

话音刚落,黑川隆一就感到颈间刺痛,当他起身反圌抗已经为时已晚了。

他想过自己被枪爆头,想过被匕圌首割喉,也想过被入江贵行徒手掐死。可当他看着入江贵行手中的注射器时,终于感觉到了不真圌实,甚至有点讽刺。

入江贵行喘着粗气说:“你曾经是我的狗,这之后你也只能是我的狗。17号从出生就是我选好的商品,那之前给她的自圌由都是预订单上的安排,天使的父亲是恶圌魔,这样才会有破圌坏的快圌感。我今天拿不回来没关系,当你成为我的狗了之后,我要你亲手把17号献给我。”他也不嫌疼,扯着一脸伤口露圌出狰狞的笑,说着便拿出遥控器按了开关。

命运就像赌圌博的手气,说变就变,但毕竟是自己一路的选择。既然已经来不及挽救,索性就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走到尽头。

“没有以后了,”黑川隆一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闪着墨绿的光,一步一步逼近:“你以为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永仓出事后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眼前的男人像是在逐渐复活,入江贵行仿佛看到了几年圌前的疯人辰村在暴戾中夺去了自己一只脚和一只眼的画面。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入江。”

这个人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可惜入江贵行觉圌悟得太晚了。

他有些后悔,不应该挑衅赌徒。用死亡做威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惧死亡的人。

他按下墙上的报警器,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还是欣赏你的,慎介,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入江贵行低头,颤圌抖地重新捡起了那把枪。




穿过长长的走廊,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打开了一道防火门。这里是甲板下的负一层,眼前是一个小型广圌场,因为并不是使用期间,广圌场的光线很暗,看上去有些阴森。对面就是操控室,这艘船的主机和办公都在一起,黑川隆一也应该就在那里。

坂田银时环顾四周:“这是什么。”

土方十四郎没有立刻回答,他回忆起了早年的糜途坊,当年也是这幅光景,台上的人越痛苦,台下的人笑得越大声。这回忆是从黑川隆一口圌中得到的,土方十四郎自己并没有亲临现场,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在现场。

土方十四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士刀:“这是展示商品并作出交易的地方。”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问什么,一阵沉默。

但是两声枪响打破了沉默。

两人同时紧张了起来:“黑川?”




冲向枪声响起的方向,一路上躺着各种身份的尸体,有船员,有糜途坊的干事,甚至还有穿着白大褂的药剂师。没有了警卫,这里死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糟了!”

这是让两个人都有些吃惊的杀圌戮。他们找到入江贵行的办公室,大门敞开,室内一片狼藉。

在狼藉中,他们看到了跪坐在地上正在奋笔疾书的黑川隆一,和倒在黑川隆一脚边的入江贵行。

“黑川?”土方十四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黑川隆一放下笔,缓缓回头,面色已经开始泛青。他把手里的纸包进了另一张白纸中,像一封信,递了过来。

“万事屋……”黑川隆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从这里逃出去后,请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小唯。”

“你这是……”

“都结束了。”黑川隆一坐在地上,他腿上受了枪伤,站不起来。另一边的入江贵行满脸是血,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脑袋上被子弹开了一个洞。

土方十四郎弯腰要将他扶起,被黑川隆一拒绝了。

“副长,”土方十四郎微微一怔,时隔多年,黑川隆一再次用这个称呼:“计划有变,除了救人,我们必须把这艘船摧毁,没有时间了。”

土方十四郎注意到了黑川隆一脖子上的针圌孔:“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应该遇见了我说的那些不正常的人了吧,那些被称为人傀,是糜途坊更深的秘密。”黑川隆一又拿了一张纸,在上面画起来:“一些人为了可以更好地控圌制江户,开始研制一种药。本意是想让民众绝对臣服,不说话不发声,让他们没有独自思考的能力,对权位者言听计从。但是这种药还不成熟,出现了一些异变。如你们所见,那些人傀就是这些药的失败品。”

土方十四郎和坂田银时都从对方的表情上读到了震圌惊之色。

“不过这几年一直都没有突破,人傀失败品也成了糜途坊的负担。我本以为糜途坊要衰败了,却没想到入江贵行竟然还没有罢休。”黑川隆一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停下,正在画一张草图。他的手也开始变色,指尖变得畸形,锐利得可怖,手臂上满是青筋

土方十四郎回想起了再回收站门口发生的一幕,又问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发出攻击。”

“操控人傀的方法是开启这个飞船上特殊的电波,”说着,黑川隆一示意了一眼不远处的遥控器:“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下达命令。抱歉,我这几年一直和糜途坊失联,我也不知道怎么关掉这个开关。但没有下达命令的人傀更危险,因为他们的目标将会是一切活人。”

“真的假的,这不就是僵尸大军吗。”坂田银时有点面露难色。

“比僵尸好一点,他们没毒。但是,他们比僵尸的速度快,也更凶猛。”

真是听上去一点都没有被安慰的感觉……

黑川隆一的脸越来越青,他把手上的草图递给坂田银时:“这里是飞船的几个出口,你把人都带这边,办公楼最下一层有小型逃生飞船。临走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驾驶舱启动飞船自毁程序,过程我也写在上面了。”黑川隆一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黑川隆一对土方十四郎说:“我被入江贵行注射圌了人傀试剂,药物在我体圌内已经开始作用,接下来的几分钟我要经历十分痛苦的病变过程,然后成为人傀袭圌击你们。”他垂下肩膀,眼中满是安详,跪在地上抬起青色的头颅对土方十四郎说:“副长,在那之前,请杀了我。”

说话间,黑川隆一的脸有扭曲了几分,他的肌肉开始变形。坂田银时把黑川隆一委托自己的书面文件都收好,他偷偷地看向土方十四郎,对方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睛被头发遮住,看不清楚。

“副长?”黑川隆一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他的语言系统在逐渐损坏:“这几年我的隐瞒属于知情不报,按照局中法圌度是要切腹的。”

终于,一动不动的土方十四郎还是开口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做。”

黑川隆一的身圌体开始止不住地颤圌抖,他理智尚在,凭着最后一口圌活人的意志有些含糊地说:“对不起副长,我也有无论如何都不能公布的秘密,我也有拼死都想要保护的人。”


土方十四郎缓缓拔圌出了紧攥在手里的武士刀,他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自私又狡猾。”

下一秒,黑川隆一已是身首异处。

暗红的血洒了一地,微卷的黑发盖在掉落的头颅上。那头颅滚向入江贵行,停在了入江贵行未瞑目的眼前,仅剩的一只眼睛惊恐地睁着,琥珀色的瞳孔已经放大,原本微微下垂的眼角因为面部肌肉的扭曲看上去有一丝哀怨。

对于土方十四郎的动作,坂田银时有些讶于他的果断,但是他注意到那刀锋还带着微微颤圌抖,深色的血液顺着刀身滴在地板上,在死寂空气中显得有些吵。

“土方……”

土方十四郎看了眼地上的入江贵行,那人深红的头发和黑川隆一的血是一样的颜色。土方十四郎认得这个面孔,几年圌前是社圌会有名的慈善家,后来便没了消息。坂田银时顺着他的目光也认出来了入江贵行。

同样认出来的,还有黑川隆一拼死守护的秘密。

为了保护天使不受到恶圌魔的二次伤害吗。

这次应该永远都不会再被恶圌魔伤害了吧。

“走,快带着大家离开,”土方十四郎没有再多看一眼入江贵行:“这个家伙让我也有点晕船。”



如同黑川隆一所说,人傀行动了。

两个人赶到志村新八和神乐的身边不是难事,但是带着将近二十人安全撤离真的有些难度,其中还又不少未成年的孩子。

人傀们先是被圌关起来的警卫们吸引了注意力,大片大片的向囚房进攻。身后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坂田银时对年纪尚小的孩子说:“那群人只是拉不出粑粑,快走,不然等会儿可是要被熏的。”

这样的战术虽是争取到了一些时间,但是人傀的速度惊人,很快就再次追了上来。

一路上心惊肉跳,众人被万事屋和土方十四郎护在中间。

“你们先走,沿着这条路到尽头,”土方十四郎在队伍最后:“我拖住他们。”

被坂田银时护着的一个小女孩偷偷地回头看他,怯生生地问:“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谁都不是,”坂田银时捂着小女孩的眼睛一刀捅穿了一个人傀的头,接着把她推向神乐说:“我只是个护花使者。”

暗色的血飚到了神乐撑开的伞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帅阿噜!不要把血溅过来!”

“阿银才不会做这么粗圌鲁的事情,是那个青光眼好吗!”

“天然卷混圌蛋你闭嘴吧!”


志村新八冲在最前面,坂田银时的位置慢慢地后移,最后和土方十四郎在同样的位置。

“喂,你不去带路吗。”

坂田银时帮土方十四郎劈圌开袭圌击他的人傀:“看你一天没摄入狗粮,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

“蛋黄酱不是狗粮!”土方十四郎削掉了一个脑袋:“你他圌妈是看不起老圌子是吧,滚回前面去。”

见坂田银时没走的意思,土方十四郎有些着急:“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再不走老圌子连你一起砍。”

坂田银时立刻收回手脚躲过一刀:“我靠你来真的啊!”



眼看就要到达办公楼,志村新八把一桶汽油浇在地上。众人跃过汽油,推开防火门,奋力冲向逃生飞船的地圌下室。临近防火门的时候,土方十四郎在坂田银时经过他身侧的时候说:“万事屋,剩下的交给你了,”

坂田银时心中一紧,回头看他。

那人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上,深吸了一口。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土方十四郎,他听到那人用他熟悉的语气说:“要是挂在这种地方怕要被你笑话一辈子,”接着他趁着人傀冲上来之前,把打火机扔向了刚才的汽油:“还不快滚。”

瞬间火光冲天,坂田银时没再回头,跟着众人一起进了防火门。

土方十四郎在火光中举起了手中的刀,他嘴里叼着烟,望着逐渐向自己靠近的怪物们。

“对不住了各位,”他知道这些怪物生前都是受圌害圌者,但毕竟现在已经是彻底的行尸走肉:“今天谁都别想从这扇门进去。”



救生飞船很快就找到了,万事屋三人帮助所有人上船。志村新八看到了超重提示:“糟了,我们重量够了,再加一个成圌人怕是要超重……这样的话,土方先生要没有位置了。”

小型救生飞船的容量刚好只够坂田银时最后一个入仓,他再次轻点了一下人数,确认无误后从飞船上退了出来。

他把黑川隆一给老板娘的信递给志村新八,又叮嘱道:“新吧唧,万事屋的委托,请务必交给老板娘。”

坂田银时最终没有选择上船。

“小银小银,”神乐有些担心:“你要去哪?”

坂田银时无所谓地笑笑:“阿银当然是要去炸船了。”

“可是银桑,你和土方先生怎么办?”

“嘛,阿银可是万事屋,当然自有办法。”心里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办法的坂田银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自有办法,但他真的说了。

这时候,船舱后挤过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和神乐一样年纪的裕子。裕子扯着坂田银时的袖子,眼睛里沁出了泪水。她拉过坂田银时的手,把自己最心爱的降落伞抱枕塞到了坂田银时手里。

坂田银时看着裕子流圌出来的眼泪,有些为难地说:“这不合适吧,这可是你最宝贝的作品。”

裕子哭得更厉害了:“不能救人的伞包才是最糟糕的作品。”

“土方先生曾经救过我们,虽然当时很怕,但是我有印象的。”直子也跟过来:“坂田先生,您和土方先生一定不要有事。”

坂田银时把伞包背在了身上:“叫我银桑就可以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来到驾驶舱启动了飞船自毁程序。窗外映着火光,但看不清战况。坂田银时刚按下启动键,瞄了一眼剩余时间便朝着那道防火门飞奔而去。

那个人还在战斗。

一个人对战一群人类都已经有些吃力,更别说一群怪力的人傀了。

不知道那家伙还能坚持多久。

坂田银时不想承认自己的情绪,但自己控圌制不住自己的身圌体,想要飞奔到那个人身边,想要看到他在自己身边嚣张的气焰。

妈圌的,就说和税金小偷在一起总没有好事的。


防火门打开的那一刻,当坂田银时看到那些依旧生龙活虎的人傀时,心脏仿佛要停止跳动了。火光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终于适应了光线后,他看到他的面前屹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用武士刀撑着身圌体,站在一地尸体好血污中间。他的衣衫已经被血水染得失去原本的颜色,脸上带着灰,嘴角咬着两人分别前点上的香烟。

那支香烟已经燃到底端,落了灰烬。

火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黄,坂田银时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种情绪一直以来被他掩饰的很好,而此时此刻却格外强烈,好想要从胸腔迸发出来一般。


冬天连续高强度的体力消耗,土方十四郎是真的累了。

他身上多处受伤出圌血,一副残破的身圌体也不知道为什么硬是撑到现在。他心里咒骂着这些没完没了的怪物,身圌体却有些力不从心。他挺圌直脊背,抽刀再次把自己卷入战场,濒临极限的身圌体在飞圌溅的血污和跳动的火光中穿行,在怪物中间反而更像一道鬼影。

他知道自己腿上受了伤,并且有些失血严重。但是面对源源不断的攻击,自己却没有机会抽身。

就在他以为终于要倒下的时候,身圌体被一个手臂撑了起来。

“你真的准备被我嘲笑一辈子吗。”

坂田银时把土方十四郎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拔圌出木刀扫清前方的障碍。

扶着一个人行动很不方便,土方十四郎上次在温泉就深有体会。

 “你怎么来了。”土方十四郎哑着嗓子问。

坂田银时带着他躲过一个飞扑:“我不来,让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被他们揉圌着玩吗?!”

“救人,怎么样了。”。

“走了,不过逃生船超重,咱俩要相依为命了。”

听到大家都成功逃走,土方十四郎算是安心了。

“我们去哪?”

逃生飞船的出口没有飞船启动根本打开不了,坂田银时只得按照黑川隆一给的草图寻找最近的出口。

“当然是找时机跳船。You jump I jump,JUMP啊JUMP。”

“闭嘴,老圌子是magazine派。”



两个人踉踉跄跄,一路连拖带拽。

坂田银时在途中不可避免地受了伤,连扶着土方十四郎的力气都小了。他带着土方十四郎来到一个角落,迅速从自己衣服上扯了一条布下来帮对方简单包扎。

“再这么下去,咱俩谁都逃不出去。”土方十四郎因为失血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颜色。

坂田银时再次扛起他的胳膊,向目标出口移动:“闭嘴,要不是因为怕你昏死过去,真想一棍圌子敲晕你。”

土方十四郎问:“你不需要包扎?”

“再包我怕后面那群祖圌宗把咱俩撕了。”说完他蹲下圌身背起土方十四郎就跑。

“你干什么!”土方有气无力。

“自毁程序的时间差不多了,咱不打了,逃命。”坂田银时带着满身伤,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背着土方十四郎就冲向一个地圌下走廊。

土方十四郎趴在坂田银时的背上,听着那人喘着粗气和身圌体传来的剧烈心跳声,小声地问:“为什么连你也这样。”

坂田银时也没问是“哪样”,想也没想回答:“当然是为了活命。”坂田银时半开玩笑地说,但他显然明白明白土方十四郎的问题,于是又补充:“每个人走到今天的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就像当初我选择了遵守松阳老圌师的约定,松阳老圌师选择了我一样。如果重新来过,我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重蹈覆辙。”

后背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呼吸。

“黑川是如此,你我也是如此。”


坂田银时穿过几道圌门,拐了好几个弯,跑了一身的汗。终于在一个出口停了下来。他气喘吁吁第回头确认暂时没有人傀跟上,便打开舱门。

舱门有两层,当坂田银时打开第一道舱门,谁知此时竟然有一名糜途坊警卫从门后跳出。那人有些神志不清,满嘴胡言乱语,怕是被人傀吓到了。满船的警卫都被人傀消灭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了一个。

第二扇门打开,外面的寒风涌进,吹得三个人都一哆嗦。这一哆嗦,警卫好像醒了,他认出了坂田银时,拔圌出匕圌首就刺过去。

坂田银时刚打开舱门,回头就看到惊人的一幕。

这次,动作更快的人换成了土方十四郎。他伸手把坂田银时扯开,自己拔刀砍了上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警卫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他从飞船上坠下的同时,伸手拉住了土方十四郎。

土方十四郎就这么突然从坂田银时眼前消失了。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土方十四郎有些心慌,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扳过警卫的肩膀伸手便抹了对方脖子,然后一脚踹开,那警卫连人带鲜血一起被风吹散。

空气从下而上地冲着土方十四郎,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寒风扇了好几个耳光似的,冻得发疼。

就这么掉下去了。

也好,那家伙好像也只有一个伞包吧。


土方十四郎自己好像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手腕却被人扯住了。

他抬头,看见坂田银时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天然卷在空气中剧烈地抖动。样子有些滑稽。

坂田银时自己都不信,当土方十四郎掉下去的时候,原本心中有些担心伞包不靠谱的他,毫不犹豫地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大活人说没就没,这种事他又不是没体会过。

自己这样冲动,不太妙吧。

可他依旧一把抓过土方十四郎,像是要把对方镶进自己身圌体里一样,让两人的身圌体紧紧圌贴在一起。原本就失血过多的土方十四郎在坂田银时怀里僵着身圌子,他觉得自己又困又冷。刚才还因为失重感而慌乱的心脏,现在连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喂!狗粮控?税金小偷?多串?土方!”一串的外号被坂田银时轮着叫:“抓紧我!”

土方十四郎也不清楚现在这种力度算不算抓紧,他在坂田银时的狂轰滥炸后,回了一个字。

“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坂田银时像是在拥圌抱着他。

可能真的是快死了吧,才会有这么多错觉。

那家伙救了人后,带着自己这个累赘一路杀过来,敌人还是十分棘手的类型,换做他自己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个毅力。 

完了,自己真的要被这个男人嘲笑一辈子了。

这么想着,土方十四郎动了动有些泛青紫的嘴唇。

“万事屋……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拼命……”

坂田银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并不是对谁都揭开自己的伤口。”

意识在逐渐抽圌离,土方十四郎抱着往常绝不可能拥圌抱之人,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走马灯。

两个人在一起从来都是鸡飞狗跳,他们俩不对付,可他们俩总是冤家路窄。

明明关系不好,甚至大打出手,在最后却能一起喝酒,甚至可以退让底线。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因为这个人变成了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土方十四郎百思不得其解,他只知道,这个男人告诉他所为灵魂和武士道,这个男人在他犹豫的时候告诉他为时不晚,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替他挨刀子挨拳头。

可是……

土方十四郎困惑,都是快死的人了,怎么还没活明白。

“万事屋……”土方十四郎很虚弱,却多了一份勇气,他闭上眼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看不到坂田银时的表情,却听到坂田银时的声音,声音不大,不仔细听会被耳边的风声盖过: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那双闭上的眼睛又缓缓睁开,天色暗下来,他看到远处的夕阳只剩下余晖还晕在天际

坂田银时继续说:“我也有同样的问题,不过你若是想知道答圌案,就给我坚持住,撑到最后。”


穿过层层叠叠的云,坂田银时看到了临海的陆地,他岔开话题。。

“准备开伞了,这是那丫头的宝贝,从来没试过,能不能听到我的答圌案就看这对姐妹了。”坂田银时准备开伞:“风很大,你抓紧我。咱们赌一把。”

“万一伞包打开失败了呢。”土方十四郎也不想这么悲观。

那就……

坂田银时想,那就一起死好了。


这句话只在坂田银时心里一闪而过,他反问:“你信得过直子和裕子吗。”

土方十四郎没说话,防止被风吹走,他凭自己的意识紧紧地抓圌住坂田银时,说:“开吧。”

坂田银时拉开圌锁扣,土方十四郎看到背包里窜出一个黑影,听到砰的一声,两个人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了起来,下坠的速度骤减,甚至感觉不像是下坠,而是随风被吹高。

两个人在空中转了两圈,终于找到平衡。

“呼——太好了~”

坂田银时欢呼了一声。土方十四郎抬头看向少圌女的作品,情绪并没有大难不死和欢圌愉。

果然少圌女的作品也十分少圌女,降落伞上全是粉红色的心,大大小小,非常直白,看得土方十四郎把头埋回了坂田银时的肩里。

这下估计死不成了,但是等下被近藤他们发现的时候,会丢脸丢到死吧。

“我就说嘛,你保护的江户也会保护你的,”坂田银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土方十四郎在桃心降落伞下飞过江户人圌民的头顶:“你说对吧。”

远处的天空一声巨大的轰鸣,糜途坊飞船在海空上爆圌炸。随着这声巨响,土方十四郎视线模糊,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地点自然是在医院。

近藤勋在土方十四郎的床边,看到那人手指动了一下,他探过身圌子叫了一声:“十四?”

土方十四郎睁开了眼,缓了缓神,张圌开干涩的嘴问:“人救出来了吗?”

得到近藤勋肯定的回答,他再次合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是因为隔壁床翻报纸的声音有些吵。

坂田银时靠在床头,头和手腕上缠着绷带,一边嚼着一个苹果,一边呼啦呼啦地翻报纸。土方十四郎盯着他看报纸的手指看了一会儿,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他手上啃的苹果。那个人唇齿和苹果相触,咬出来清脆的声音,土方十四郎就这么盯着他啃完了一个苹果。

“醒了?”坂田银时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视线:“想吃苹果吗?”

他看着坂田银时刚吃过苹果红圌润的嘴唇,点了点头。

坂田银时又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对他说:“就不给你吃。”说完一口咬了下去。

他躺在病床圌上,看着坂田银时又吃了一个苹果,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皱起了眉。

“你去切腹吧。”他干巴巴地蹦出来一句话。

要不是自己没什么力气,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这是他醒来之后第一个有圌意识的话,可不知道触动坂田银时什么奇怪的笑点,那人看到他皱眉,竟然笑了起来。

坂田银时把报纸递过去:“目前来说,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糜途坊连带一船的药物被毁,你的身份也没暴圌露。不过有没有什么阴圌谋论的怀疑就不好说了,真选组之后最好小心点。”

“黑川老板娘和那些孩子们呢?”土方十四郎接过报纸翻看起来。

坂田银时看着窗外:“你要是这两天恢复的快,我带你偷偷溜医院去趟墓园。”


土方十四郎真的很争气,第二天就能拄着拐和坂田银时抢苹果吃了。下午趁着护圌士交接圌班,坂田银时带着土方十四郎偷偷摸圌摸地逃出医院,就像两个逃学的学圌生。

墓园离医院不算远,在墓园一个偏僻的角落,站着一个清瘦的女人,女人挽着深红色的长发,穿着一件和发色一样的和服。

土方十四郎拉着坂田银时就躲在一旁,差点把拐扔了,不敢接近半步。

距离不远,女人的声音隐约听得见。

“这些天我试着睡觉的时候关上灯,感觉不怕了。可是又有了新的毛病,听不见你的呼噜声我竟然睡不着。

“我还想着自己不怕黑了就可以和你一起去看萤火虫的,结果反应过来你已经不在了。”

“说你是废柴大叔,你还真的是,一去就不回来了。当初我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都没离我而去,这次反而走了。”

“救出来的人,有几个体检健康还无家可归的,我留在店里做事情了。其他人……你也知道,都要有个重新开始的过程。至于孩子,真由美和那个局圌长也私下帮了不少,我得谢谢他们,你藏的那几瓶酒我就不客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到哪了。”

“我和你一样,担心绘里她们再次受到心理创伤,当年走出来多不容易。”

“下个月我会把朋美接来,毕竟我也理解她的遭遇,希望能帮助她恢复地快一些。”

女人自说自话,从头到尾没有流一滴眼泪。她语气平和,好像对面真的坐着一个人耐心地和她谈心。最后她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弯腰吻了吻墓碑,转身离开了。


“她走了,”坂田银时提醒:“你可以不用躲了。”

土方十四郎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无法面对黑川隆一的妻子。

一直被称为鬼副长的他曾经也处决过真选组组员,但这次不同。

“要不算了吧。”坂田银时问。

土方十四郎摇摇头:“不碍事。我知道,这是黑川的选择。”他支着拐来到了刚才女人站的墓碑前。墓碑只有黑川隆一四个字,其他什么都没有写。

他笔直地站着,愣愣出神,什么都不说。他在口袋里摸了一圈,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病号,烟早就被没收了。

正烦着,坂田银时递来了一根棒圌棒糖。

“凑合凑合?”

土方十四郎没得选,剥了包装含在嘴里,被甜得瘪了嘴。他也没吐出来,赌气似的继续含圌着。

坂田银时一拍脑门:“来看故人,怎么能不带礼物。”说完就留土方十四郎单独在墓碑前。

冬日的墓园除了冬青树就是枯木。一人一碑,肃穆又萧寂。

没过多久坂田银时再次回来,手里是上次黑川隆一生日没送出去的月桂冠和三个酒杯。

两个人对着墓碑坐下来。

“这个糜途坊毁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

没想到土方十四郎突然说这个,坂田银时怔了一下才接话:“是啊,只要需求还在。”

“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将军位置一直空着。”土方十四郎喝完杯中的酒,支着拐起身站了起来:“希望寄托在公主身上了,但愿御庭番能保护好她。”

“你们打算怎么办。”

“如果真的被上面的人盯上,我和近藤会想办法做行政沟通。现在先静观其变。” 

战争虽然结束了,想到人傀药剂的最初目的,他和坂田银时都明白,这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你呢?”

“什么我。”

“我这次问你自己,不是真选组。”坂田银时犹豫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你还想听我的答圌案吗。”

土方十四郎内心一动,有点想逃避:“……什么答圌案。”

“你他圌妈居然忘了?”坂田银时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卷毛。

土方十四郎继续装傻:“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也罢,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坂田银时看了他一眼又移走目光:“我的答圌案太长了,你得活得足够久才能知道。”说完喝干了自己的酒杯。

土方十四郎支起拐杖,也没有看向坂田银时:“……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刚到病房门口,就被神乐和志村新八逮个正着。

“你们俩去哪里了!护圌士都要暴走了!”志村新八和神乐被风吹的鼻子通红。坂田银时笑呵呵地拉过志村新八和神乐的手,分别给他们塞了一杯热可可。

“嘘——别露馅,我们就在附近走走。”


山崎退也对自己家副长抱怨,没想到土方十四郎难得善解人意,也拿出了一杯热饮塞在他手里。

然而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他面无表情地打开了热饮的盖子,毫不意外地看到杯子里满满的热Mayo。

集体送温暖的时刻怎么能少了爱心大使冲田总悟,他十分罕见地关心道:“回来就好,来,别着凉了。”说着,他拉起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的手,分别给他们塞了一个护圌士……


面对暴走护圌士,两人同时后退了一步。

看来,未来前进的路确实还很长。





————————FIN————————



恭喜你竟然坚持到最后看完了。

因为想吃皇粮,可是官方饿我,于是有了这篇产物。

没想到的是,原本想模仿原作风格但是我实在是能力不足,导致很多不伦不类。所以,这篇失败产物就当成一篇普通的故事好了。

做不到完全还原,银土私心还是太明显。

如果你能从中获得一点感触那就太好了。

最后表示,能看下来这篇的朋友,你真的很有耐心,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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